“陛下所言极是。”
    将军们纷纷附和,他们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。
    可是身上的杀气,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来。
    士徽被吓得哆嗦了一下。
    这是逼迫吗?
    看来是的。
    他们父子二人,看来有一个必须要倒霉了。
    这就是刘辩的意志。
    你不想让你的父亲到洛阳,那就把你自己贡献出来。
    士徽深刻地感受到了。
    其中说不定还有某种恶趣味,压得士徽不得不低头。
    “陛下,在下才疏学浅。”
    “朕还保不住一个酒囊饭袋吗?在洛阳你尽管吃吃喝喝。”刘辩坦然道。
    艹!
    士徽都忍不住爆粗口了,在心里狠狠地默念一遍。
    老子说才疏学浅,那是谦虚!
    神特么变成了酒囊饭袋,真会顺杆子往上爬。
    怼得士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    “陛下,在下的意思是,在交州生活惯了,恐怕不适应洛阳的繁华生活。”
    “吃喝玩乐都不会?你是怎么当纨绔子弟的?”刘辩一阵鄙夷。
    士徽的下巴都掉下来了。
    “你该不会是害怕士燮谋反,牵连你吧?”刘辩玩味道。
    “陛下,家父怎么可能背叛朝廷?他对朝廷忠心耿耿!”士徽连忙解释,就差跪下来证明清白了。
    “那就行了,只要士燮不谋反,朕就不会拿你的头颅祭旗。”刘辩的语气非常平和,却吓了士徽一跳。
    这是要拿他当人质啊!
    交州什么情况,士徽一清二楚,是不可能完全顺从朝廷的。
    光是兵权,士燮就不可能放弃。
    到时候一定会有一场龙争虎斗,士徽的头颅肯定保不住了。
    士徽急得快哭了。
    一时间,竟然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。
    自己是不可能去洛阳的,可是出卖士燮,也不可能。
    “陛下,这件事还需要征得父亲同意。”士徽想要搪塞过去。
    可惜刘辩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。
    “好像士燮的话,比朕的还管用……”
    这句话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,实际上则是杀人诛心。
    在儒家教育中,“君”的地位是很高的。
    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
    士燮算老几?
    敢比刘辩说的话还管用。
    士徽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。
    “陛下,洛阳路途遥远,臣可否先回去禀明父亲,再前往洛阳。”
    这是打算厚脸皮了。
    只要回到交州,恐怕士徽会马上“病倒”,拒绝朝廷征召。
    不过他的理由也十分充分,他没有违背刘辩的命令,而是退而求其次,先向父亲尽孝。
    刘辩若是不答应,就是不通人情。
    士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刘辩还真不需要这个人情。
    他努力地扫荡八方,不就是为了一言九鼎吗?
    刘辩说的话,没有人敢反抗!
    这才是皇权的力量。
    “朕允许你书信一封。”
    书信?
    士徽的心,一下子凉了,这是摆明要扣押他,还是坚决不放人那种。
    “陛下,书信怎么……”
    “难道士燮就你一个儿子吗?离开了你,他就寻死觅活?”刘辩喝问道。
    士徽吓了一跳。
    “陛下,臣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    “那你几个意思,朕邀请你到洛阳享乐,你还推三阻四,真以为朕说的话不管用?”
    扑通一声。
    这一次,士徽真的跪下来。
    “臣不敢!”
    看着士徽跪下来,刘辩不再说话,就让他这么跪着。
    反正他不开口,谁敢起来?
    “陛下,何必跟他废话这么多,不如直接砍了。”张飞急躁地道。
    咚――
    士徽磕了一个响头。
    “陛下,臣无罪啊!”
    刘辩突然觉得好笑,道:“朕什么时候说你有罪了?你自己跪下来的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士徽起来不是,不起来也不是,尴尬得要死。
    “朕再问你一次,真不愿意跟朕进京,也不愿意当朕的使者?”刘辩重申道。
    士徽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!
    这完全是最后通碟啊!
    天底下谁能拒绝皇帝两次?
    士徽不敢啊!
    说错一句话,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。
    “陛下,并非臣拒绝,只是太突然,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”
    “朕要你做的事情,直接答应不就行了?难不成,你还要衡量利弊?”刘辩咄咄逼人道。
    士徽又再次垂下视线,完全被愚弄了。
    他想不出办法来反驳。
    这里是朝廷营地,要是不敬陛下的罪名坐实,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。
    “陛下,臣没有这个意思,臣愿意当陛下的使者。”
    士徽一下子改口了,好汉不吃眼前亏,大不了回到交州,再想几个办法拖延。
    这是地方官员常用的招式,拖着拖着,就妥协了。
    “好。”刘辩高兴极了,并且准备了一场酒宴,招待士徽。
    毕竟交州拿出了这么多特别,刘辩也得做做样子。
    宴会结束后,刘辩又拖了士徽三天,这才放他回去。
    一开始士徽不知道啥意思,一回到南海郡,他就懵逼了。
    他的叔叔士武直接到边境迎接,神情郑重。
    “侄儿,听说你当了皇帝的使者?”
    士武的话,看似询问,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答题。
    “叔父――”士徽脑袋空空的,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    他才到边境啊,怎么消息就传回去了?
    他在朝廷营地的几天,交州到底发生了什么?
    “说实话。”士武凛然道。
    “确有此事,只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!”士徽哭丧着脸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死了爹。
    “现在南海郡谣言四起,恐怕你还没有抵达交趾,兄长就会知道此事。”士武提醒道。
    什么?
    士徽突然觉得天塌了。
    要是这个消息提前传到交趾,他的兄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。
    到时候士徽的地位,将岌岌可危!
    “可恨,叔父,到底是什么样的谣言?”士徽恨恨地问。
    “也没什么,就是说你投靠了朝廷,准备劝说你父亲投降。”士武解释道。
    艹!
    士徽跳起来,恨不得拔刀杀人。
    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。
    “叔父,您也认为我投靠了朝廷?”
    “哼,我怎么认为不重要,关键是你的父亲会继续相信你吗?”士武一语道破。
    士徽突然觉得,他这么仓促赶回交州,是一个错误的决定。
    还不如到洛阳去浪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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